亲耳聆听雷锋在38军的一场忆苦思甜报告

春节前偶见退休前是一个系统的老兵，在广场闲聊时得知他原来是陆军第38军113师393炮团榴炮营一连牵引炮车驾驶员的退役军人，他说1961年春4月部队换装之前，听过雷锋的忆苦思甜的报告。

经过近一个星期的艰苦周折，终于通过贴寻人启事广告找到了这位亲耳聆听过雷锋同志1961年在陆军第38军的一场忆苦思甜报告的86岁的老兵娄德行（Hang）老人。娄老是1940年出生的雷锋同龄人，1959年12月在辽宁省安东市（现丹东市）东沟县参军入伍，按军龄规定应该是1960年3月的兵。

娄德行的家乡辽宁省丹东市东沟县是1947年6月10日解放。

雷锋的家乡湖南省长沙市望城县是1949年8月5日解放。

娄德行回忆说，当时我们榴炮营配属国防工程施工在铁岭县清水台的水沟里打山洞。1961年4月没有换夏装的时候，雷锋到我们施工现场给我们榴炮营作忆苦思甜报告，因为我刚换岗下来就坐在后排听报告。看到大家都被雷锋在旧社会的悲惨遭遇，现场一片哭声。当时我想我和雷锋同岁，我没有受到他的那些苦，班长告诉我:你们家乡解放比雷锋家乡解放的早2年多。（我才理解了雷锋的苦难童年经历。）

雷锋诉苦：我的家从1943年的原来有爷爷、父亲、母亲、哥哥、三弟加上我6口人。可恨的旧社会三座大山压迫，爷爷雷新亭佃种本村地主唐四滚子家的两担田过日子，后来得了重病卧床不起。1943年冬天，被地主唐四滚子闯到家里逼债，爷爷悲愤交加又急又气含恨死于1943年的年关时；父亲雷明亮在1926年湖南农民运动时，担任过自卫队长。参加过共产党所领导的抗日斗争，1945年被日本兵抓住当挑夫，惨日本兵遭毒打，转过年春天吐血屙血不止，不治死亡；全家无法生活，哥哥雷振德12岁离家到几百里外的津市给资本家做童工，经过资本家一年左右的折磨，得了童子痨（肺病）。一天，昏倒在机器旁，压伤了胳膊，轧断了手指，资本家看他再没有油水可榨，就把他赶出了工厂。回家伤势稍好，又到荣湾市学皮匠，学印染。由于劳累过度，病情恶化，1946年春无钱医治死在家里；没有吃的，弟弟雷三民，舍不得卖人，我和妈弟三人，只好上街乞讨，我那幼小的弟弟受不了那种生活的折磨，，眼看着弟弟三岁活活饿死在母亲怀里。

我们母子二人讨饭度日，后来经人介绍母亲给唐姓地主家当佣人，伺候地主家少奶奶洗屎洗尿，倒马桶，给小孩喂奶，干杂活，小雷锋给地主家扫地、擦桌子，干零活。因为雷锋的母亲张元满生得好看，被唐家地主七少爷强奸，怀孕后被地主赶了出来，地主家还造谣说母亲是破鞋，不要她做女工了赶出地主家门。

母子二人沿街乞讨度日，上天无路、入地无门，已经求生绝望，到了1947年农历8月15日那天晚上，母亲眼泪汪汪地拉着我瘦骨嶙嶙的小手对我说：“苦命的孩子，妈妈不能和你在一起了，靠天保佑，你要自己长大成人。”

“孩子，你记得亲人的死，更要记得亲人临死前的话呀！”

“记住了，妈妈，长大我要报仇！”

妈妈脱下自己的衣服的衣服，披在我的身上，哽咽着说：“孩子，穿上这件衣服，少挨些蚊子咬，往后妈妈就不能再疼你了......”这就是我和妈**生离死别的时刻啊！

妈妈叫我到六叔祖母家去睡，妈妈借故把我托付给隔壁的六叔奶照看，走后回到自己家里她就上吊自尽了......

第二天清早，我回到家里只看到了母亲吊在房梁上的尸体。我抱着母亲的尸体喊妈妈，可是妈妈再也听不到儿子的呼唤，再也不能照料自己的儿子了。

在那吃人的旧社会，我的一家从1943年到1947年的5年间，死了5口人，我——家破人亡了。

我记住了妈妈临死前的嘱咐：要长大成人，要记住亲人都是怎么死的！这一桩桩一件件血海深仇，已经在我的幼小的心灵里播下了痛恨旧社会，痛恨阶级敌人的种子。我要翻身，我要报仇，我一定要报阶级仇。

旧社会使我无法活下去，三大敌人压得我简直没法活命，我成为无家可归的流浪孤儿。

小庚伢子7岁没有妈了，没有家了，成了孤儿。天下穷人心连心，邻居李大爷替雷锋在地主面前说了好多小话，才让他给唐姓地主家放猪，每天要放十头猪，还要给猪洗澡，白天放猪，晚上和猪睡在一起。夏天蚊子叮咬满身大包，冬天冻得受不了，晚上就只好钻的母猪堆里，贴着母猪的肚子取暖睡觉。有一次地主看到猪栏没有打扫干净，地主卡住的脖子在猪栏上狠狠的打了一顿，打完了一天不给饭吃。

有一天是8月15日，天已经黑了，地主让我到6里外的酒店去给他买酒，好不容易买酒回来的路上走不动了，绊倒摔了一跤，把酒洒了一些，地主说我把钱买糖吃了，一拳把我的鼻子打出来了血，又一脚把我踢到在地上，还不给我饭吃。我饿得不行，就到屋后面挖了两个地瓜吃，又被地主婆打了一顿耳光。

1947年我在地主家放猪，一天我用小瓦罐煮了点野菜，刚煮好正要吃的时候，被地主家的一只猫给刮倒了，地主家的狗又跑过来吃了我的菜。我就气得打了狗，狗也咬了我，被地主婆看到了说我打狗欺主，要打死我，还骂：“这样的穷鬼打死十个少五双，打死一个少一个！”

过年的时候，地主家吃鱼吃肉，把吃剩下的肉扔掉地上喂狗，我捡了地上喂狗的肉吃，被狗腿子看见了，揪着我的耳朵，把耳朵打出了血。还不给饭吃。和我一起的一个穷孩子看见了同情我，没办法在猪食桶里装了一点猪食给我吃了。在地主家干活，有一天，地主家的狗撵着咬我，我躲不开，气急了，打了狗一下，让地主婆看见了，说我打狗欺主，让狗腿子打死我，多亏毛奶奶再三再四的求情，才没有打死我 。

第二天我被赶出地主家的大门。从此无依无靠的7岁的我，逃到牛角湾的山里找到一座破庙里住了一些日子。饿了只得到山里采摘一些野果山枣充饥、填补肚子。解放后我看了《白毛女》电影以后，心里非常痛，我就是那个“白毛女”，旧社会压迫得我家破人亡，从此开始了流浪生活。

身上披着破麻袋片，一手里拿着个破碗，一手提着一根打狗棍，今天流落到东家，要上一碗洗锅汤，明天站在西家门口想要一口干粮，不料他家放出一条狗，把我咬得手脚稀烂，撕烂了裤子，衣不遮体，屁股都露在外边，破麻袋片还裹在身上，夜里找不到睡觉的地方，就睡在人家屋角的台阶上。冬天夜里梦里冻醒，结了冰的麻袋扎的刺骨钻心，夏天蚊子叮咬的钻心疼手脚不能停的挠，挠的红肿破皮流血流脓，秋天拉痢疾拉的不像人。走投无路的我又回到了破庙存身。当时我是蓬头垢面，面黄肌瘦，骨瘦如柴，胳膊腿像麻杆，遍身脓疮，三分像人七分像鬼。没有人生希望的我，真不想活在人间。

在乞讨时遇到一个同乡看到了，赶紧把我送回了六叔奶家，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，我身上的疮才慢慢的好了起来，但是这个大疤永远的留在了身上。

为了给六叔奶家减轻点生活负担，我经常上山砍柴。到了1949年的“立夏”的前一天，我拿起柴刀，约会了几个小伙伴到蛇形山上去砍柴，被地主徐松林的老婆徐二婆看到，说是他家的山，被地主婆抓住，恶狠狠的在左手背上砍了三刀，顿时鲜血直流。我忍痛跑到破庙里不敢回家，我又一次流浪乞讨。我要记住这阶级深仇。

几个月以后，我的家乡解放了，地下党员彭大叔在破庙里找到了我，把我领回家，给我洗干净了身子，给我找了一套衣服让我穿上，又领着我看病治疮。

彭大叔告诉雷锋是共产党、毛主席、解放军解放了我，拯救我出了苦海，从此我获得了新生。从被共产党解放的那天起，我就立下一个志愿：一辈子向党、向毛主席、向解放军报恩。

在彭大叔的引导下，我参加了儿童团，贴标语，放哨、发传单，监督反动分子活动，参加斗地主大会后，唐姓和徐姓地主都被枪毙了。

毛主席、共产党、解放军解放了我，家乡来了解放军，我要报仇，我要参加解放军，我要当兵，找到连长，连长嫌我小 不要我。虽然没当上兵，但是连长给了我一支钢笔。告诉我你先加入儿童团，等长大了再来找我们当兵。后来我当上了儿童团长。我要当兵的决心没有改变，我要报旧社会害得我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，民族恨。

1950年，彭大叔送我上学，免了我的学费，又给我买了笔记本、作业本。我上学学会的第一组话是毛主席万岁，学会写的第一组字写在笔记本上的五个字是：毛主席万岁！最先带上红领巾，抗美援朝时期，我把六叔奶过年给的压岁钱2千元钱（一千是一角）——2角钱，攒着舍不得买糖吃，拿出来捐献国家支援抗美援朝。

小学三年级带上红领巾，努力学习，学好知识为人民服务，向党报恩，向毛主席报恩。

小学毕业，按我的学习成绩完全可以考上初中，但是我自愿参加农业生产，我励志当一个有文化的新型农民，回乡务农。

1954年初冬的一个晚上，我匆匆找到彭乡长要求参军，入伍条件不能逾越，还是年龄不够，没有能穿上军装、扛上枪。

我回村里干得好，经常受到表扬，不久彭大叔让我到乡里当通讯员，又推荐给县委张兴玉书记当通讯员，县机关公务员，等等。凡是能干的工作，不管份内份外，只要有利于党的事业我都干好。1957年2月8日，我加入了共青团。在跟着县委张书记的日子里，跟着书记学习了一点毛主席著作和初步接触了马列的书籍，学习了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，在治沩工程中表现突出评为“治沩模范”。学习了张兴玉书记的“螺丝钉”革命精神，艰苦奋斗，为人民服务精神，树立革命的人生观和世界观。

县里成立团山湖农场，号召捐款买拖拉机，我一个月工资29元，捐款20元钱，我要求到农场去，县里安排我学开拖拉机，我把学开拖拉机看作是掌握技术为国家多做贡献报答党的恩情，成了望城县第一个拖拉机手，一天工作十多个小时，我也不觉得累。我觉得多干工作就是对国家的贡献，

1958年党发出大炼钢铁的号召，毛主席说，没有工业，就没有国防，没有人民的幸福。要有钢铁，自力更生，鞍钢到望城县招工，我再三要求报名参加鞍钢建设，县里不同意（这是第一次不放雷锋这个先进青年走），我又找到张书记，才批准我去鞍钢。1958年11月15日离开望城县委，来到鞍钢，参加工业建设。

1959年2月，全国各地很多青年到鞍钢学习，党给我一个任务，要我帮助兄弟厂带一个学员，，厂里要给我36元师傅费，我拒绝了，有一个老师傅说你真是“傻”。我说：“我这个人没有党和毛主席连命都没有，能开上推土机，学技术是党和毛主席给我的。我不能再要党的钱。”

1959年8月，鞍钢扩大焦化厂，在辽阳建厂条件很艰苦，在我的坚决要求下副厂长才让我去。李书记对我说：“干革命不但要埋头苦干，还得懂得革命道理。”李书记买了一本毛主席著作给我，我就开始学习毛主席著作，前一段我只知道感谢党的恩情，埋头苦干，自己干好了就行了，从那时起我开始懂得了一点道理。开始学习遇到很多困难，有些字不懂看小说一样。李书记说学习毛主席著作要有的放矢，从实际出发带着问题学习毛主席著作。那时盖房子是冬天，和稀泥是关键，水里有冰碴，别人不愿意干，我想到毛主席的话受到启发，我光着脚跳到泥里和稀泥，看到我光着脚跳下去，又有两个青年和我一起干起来。后来又搞技术革新，毛主席说：“你要有知识，你就得参加变革现实的实践。你要知道梨子的滋味，你就得变革梨子，亲口吃一吃。”搞了一个吊斗传泥。我和同志们一起学习毛主席著作，一起劳动。有一天晚半夜，突然下起雨来，我跑到调度室听说还有7200袋水泥没盖，被雨浇湿就完了。我想到了向秀丽，想到了毛主席：“难道我们还有什么个人利益不能牺牲......”这时我叫醒二十多个青年把自己的棉衣、被子拿去盖在水泥上。水泥保住了，棉衣、被子被打湿了，看到国家财产没有受到损失心里很高兴。

一天早晨，看到一个老头冬天早晨没穿棉衣干活，我就脱了自己的棉衣给他穿上。后来我看到他家生活困难，又送给他几件衣服，我很爱他家，，这是毛主席教导我产生的阶级感情。

厂里开展社教以后，一次工会副主席对我说：“工厂是集体的，你不要那么认真，要注意身体。”又说：“旧社会有鱼有肉，现在什么都买不到。”我想旧社会吃鱼吃肉都是地主老财资本家，穷人吃不起。我看了《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》一文，对工会主席进行阶级分析他不是我们的人，李书记让我注意他的行为，发现他对一个新工人说过类似的话我报告了党委，经过调查他是一个阶级异己分子，当过土匪，后来被开除了党籍，对我教育很大。

1959年12月8日，李书记开会动员青年应征入伍，我听了，激动睡不着觉，半夜跑到李书记那里报名。

体检我身高不够就伸长脚尖被医生发现也算我合格，检查体重我才48公斤，我又说没吃早饭，要是吃了早饭就合格了。经过我的软磨硬泡当兵的理想实现了。

1960年1月8日我入伍了。我感冒了，医生给我看病，营长把大衣给我盖上，使我非常感动。

首长经常教育我，我们是人民的子弟兵，人民的军队，有明确的政治方向，要做毛主席的好战士。懂得革命道理才能当好毛主席的好战士。我积极学习毛主席著作，挤时间学习，有时晚上学习太晚，头昏，我就洗一洗脸。我想到自己觉悟低，一定要好好学习，利用开饭前后时间，有时连上厕所也不放过学习，规定晚上9点钟熄灯，我就买了个手电，在被子里学。我到现在学完了毛选一至四卷，其他政治书籍60多本。重点学了《反对自由主义》《将革命进行到底》“老三篇”、《矛盾论》、《实践论》”。学习毛主席著作我眼明心亮，懂得了一个人应该怎样活着，树立革命的人生观、世界观，在学习、工作、训练中没有向困难低头，投手榴弹我个子矮，体力小投不远，经过苦练，终于合格了。开汽车我在被窝里练习手脚加减档配合动作。在政治上牢记解放军职责，提高警惕保卫祖国，随时准备解放台湾。保卫共产党，保卫毛主席。

望花区成立人民公社我去捐献100元钱，辽阳发大水我捐献100元钱，我平时不买汽水，不吃冰棍，战友们说我是傻，帮助别人我舍得花钱。

我的宗旨是遇到好事就做，努力为人民服务。做毛主席的好战士。

雷锋报告完了，我们就围着他转问东问西。我看到雷锋穿的衣服上衣两个胳膊肘子补了补丁，后背上也补了一块补丁。裤子的两个膝盖上都打了补丁，脚上穿的翻毛鞋上也打着补丁，脱下鞋我们看到雷锋的白布袜子一层又一层，已经看不出是什么颜色？

雷锋的艰苦朴素让我们深受教育。听了雷锋的忆苦思甜报告，给我们上了一堂生动的政治课。不忘阶级苦，牢记血泪仇，紧握手中枪，永远跟党走。读毛主席的书，听毛主席的话，按毛主席的指示办事，做毛主席的好战士。解决了思想上的模糊认识，端正我的人生观、世界观。加深了对旧社会的仇恨，提高了阶级觉悟，工作更加积极努力了，不久我入了团，以后又入了党。

退伍后，还经常想起听雷锋作的忆苦思甜报告。

（ 原第38军113师393炮团退伍战士娄德行口诉）

作者单位：吉林省辉南县交通职业技术培训中心孙永满，辉南县交通运输局梁丽魁

主编：薛钦泽

审核：薛成毅